“山长……呃,驸马爷早上好!”
“学生见过驸马爷……”
又是新的一周开学之时,江宁镇社学大门口,看着如同以往一样亲自监督学生是否迟到的钱宽,原本学生口中的‘山长’称呼却是被一声声‘驸马爷’所取代。
“停停停!这里是学校,只有山长、老师,没什么驸马爷!”
听着那一声声‘驸马爷’的称呼,本就对做这个驸马有些不情不愿的钱宽顿时不由得一阵别扭。
没办法,虽说有冒充汤和的老朱父子保证,但眼下还并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他却是并不敢太过当真。
更何况,即便对方的保证是真的,但对于有着后世现代人灵魂的他来说,跟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女人结婚,那也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。
“咦,咱妹……咱们驸马爷这是害羞了?”
“咱驸马爷这是还不习惯呢。没事儿,多听人叫几回就好了,哈哈哈哈!”
“恭喜驸马爷……”
只不过面对钱宽的纠正,前面那些低年级的学生倒是听话,很快就改了口。但后面一众和他年纪相当的‘高干班’的纨绔们,却是直接无视了他的纠正,依旧是大笑调侃着驸马爷驸马爷的叫个不停。
没办法,谁叫钱宽这个年轻的山长平日里没什么架子呢。除了上课学习之外,课余休闲和在校外的时候,年龄相当的他们可是并没有那些迂腐的规矩。
“汤桢汤榑还有徐辉祖,你们这周要是不给本山长把铣膛用钢炼出来,周末就不用下学了,等着留校加班吧!”
看着一众嬉笑调侃的高干班纨绔,气咬牙切齿的钱宽反手便是一个公报私仇。
开玩笑,不同于那些低年纪的学生多数走读,这些高干班的半大纨绔们可全都是住读生,也就钱宽这采用后世七天一周的周末两天,能够离校放松放松而已。
“不就是铣膛用的钻头钢嘛,驸马爷你就等着咱们兄弟的好消息吧,哈哈哈哈!”
然而,面对钱宽的威胁,一众纨绔们却是根本就没在意。
很显然,钱宽这拿来威胁他们的铣膛用钻头钢,却是早就被他们弄得差不多了。
说起来,这些公子哥儿们虽然纨绔了些,但怎么说也才是大明勋贵的第二代,还远没有大明后期那些勋贵子弟们那般不学无术。
在钱宽弄出了苏钢法的基础上,这群家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更是脑洞大开,各种东西都在往炉里添加。
如此一来,除了些没用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外,倒也弄出了些好东西,比如只追求硬度、不追求韧性的高炭钢。
“你们给本山长等着,我就不信……”
眼见公报私仇的威胁行不通,有些恼羞成怒的钱宽当即便准备再换手段。
“好啊,六哥、七哥你们竟敢调侃师长,要是父亲知道了,哼!”
只不过,还没等他把话说完,伴随着一道声音并不大的娇哼声响起,这群刚刚还嘻笑调侃不已的纨绔们,顿时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,哑了!
“啊,四……四妹,你怎么也来了?不是……”
看着那身着男装正往校门而来的清秀身影,之前笑得最欢的朱桢、朱榑两兄弟顿时便结巴了起来。
没办法,相比于他们这些庶出皇子,眼前这女扮男装的嫡出安庆公主在老朱那里可是比他们受宠多了。要是今天的事传到了老朱耳朵里,最少一顿竹笋炒肉那是肯定免不了的。
……
“呵呵,刚才多谢汤小姐解围了,不然那群家伙……”
位于社学主教学楼三楼的山长室内,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安庆公主,并不知道这就是自己以后媳妇儿的钱宽,这会儿依旧还把她当成汤和的女儿道谢呢。
“呵呵,看公子样子好像并不想当这个驸马。莫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,或者说公子对公主有什么不满的地方?”
就在钱宽还在傻不拉叽的冲着自己未来媳妇儿道谢之时,安庆公主却是带着几分落寞的轻笑朝他望了过来。
“呃,汤小姐误会了,这里是学校,当然叫山长更为合适了。而且这可是陛下的赐婚,在下哪敢有什么不满。至于公主殿下,呵呵,在下都没见过,就更谈不上什么有不满的地方了。”
虽然对方的询问有些突兀,但稍微一愣后,钱宽还是半真半假的回答了起来。
事实上,虽然出于各种原因对做这个驸马不是太情愿,但正如他所说,对于安庆公主这个‘陌生人’,他还真没什么不满的地方。
“呃,那公子要是……要是见到公主了,会不会……会不会就不会不满意这桩婚事了?”
很显然,对于钱宽这个回答,安庆公主却是并不怎么相信。因此,略微一愣之后,少女怀春的她却是不禁在心中生起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来。
没办法,爱情使人头脑发昏,谁叫眼前少年在这这怀春少女的眼中实在太过优秀了呢!
“呵呵,汤小姐好意在下心领了。公主深居皇宫大内,哪是想见就能见的。而且自古以来也没这个规矩不是,要是让陛下知道了……汤小姐还是不必费心了。”
对于‘汤和女儿’这异想开的幼稚想法,以为对方是西厢记看多了想要当‘红娘’的钱宽,很显然是会错了意。
“公子误会了,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。小女子是想说,我……我其实不姓汤!”
见钱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,小脸儿一红,一道微不可闻的低语却是从安庆公主口蹦了出来。
“呃,汤小姐不姓汤?莫不是国公爷他……嘿嘿!”
虽然安庆公主说话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并不宽敞的山长室内,钱宽依旧还是听得清清楚楚。
只不过,因为不久前才被‘汤和父子’踹得屁股差点儿成八瓣的原因,再加上根本就想不到眼前之人就是自己以后媳妇儿的他,这会儿却是恶趣味的吃起了汤和这信国公的大瓜来。
“小女子其实……其实姓朱,正是父皇第四女!”
正当钱宽还在恶趣味的吃着汤和头顶青青草原、帮别人养女儿的大瓜时,一道羞羞怯怯的低语却是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。